第51章:女人也分很多種,你是討人厭的女人

裴紹一路跟在江偌身後,欲言又止,在江偌作死之前,還想勸她三思來著,誰知她一點也不猶豫,直衝陸淮深而去。

宴會廳裡燈光流轉,樂聲時而低婉時而悠揚,男男女女衣香鬢影,在場姿色不凡的女性眾多,江偌不過是其中一員,獨身時並未引起太多人的關注,方一靠近陸淮深,便覺得聚集在身上的目光密切起來。

尤其是在跟陸淮深講話的那幾對男女,當她站定在陸淮深身後時,便已經將目光投擲過來。

陸淮深的身份太耐人尋味,在大多數人的眼中,他是博陸當下的一把手,又是江家剛上位那人心目中的乘龍快婿,加上模樣不俗,身材俱佳,男的想來套套交情,女的想來博博關注,因此身邊一直聚集著不少人,遠近之外也有不少窺視著的目光。

江偌分明感覺,當她的手碰到陸淮深肩膀,說出那句話的時候,他頓了一下,隨後才緩緩轉過身來。

今晚的陸淮深,短發梳做大背頭,西裝革履,濃眉深目,輪廓冷峻英挺,不論身份的話,單是這身皮相與氣場也足以震懾當場。

陸淮深輕抿薄唇,那雙喜怒難辨的黑眸掃了她一眼,知道她就要過來,臉上並無意外,但是江偌還是隱隱察覺到他眼底溢出的冷意。

陸淮深身量高大,一轉過身,身影將江偌籠罩,將方才那幾人的目光隔絕在背後。

江偌正不知死活的衝他笑,那笑容溫溫淡淡的,似溫柔繾綣,又似不以為然。

她一頭微卷長發,自然垂順在肩後,新剪了個薄劉海,本來不大的臉又被遮去三分之一,只剩巴掌大。

她的皮膚尤其白皙,穿著質感厚重的墨綠色長裙,既凸顯身材氣質,又襯托膚色優點,亭亭立在那裡,甚是養眼。

陸淮深打量了她兩眼之後,面對面沉默片刻之後,他面無表情說:“不跳。”

江偌像是一點不介意,笑容為變,只是在他話音剛落之際,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,直接將手放在他掌心,另一只手也主動搭在他肩上。

宴會廳裡剛好一曲小提琴結束,開始演奏鋼琴曲。

適合華爾茲的音律響起,不少人興致衝衝地進了舞池,江偌卻還在陸淮深懷裡,接受著他的死亡凝視,雖然別人看來她的手是放在他掌心,實際上是她捏緊了他的大掌不願放,他的手也不願攬住她的腰。

僵持幾秒,江偌有點下不來台了,咬了下唇,晃了晃捏著他的那只手,低聲說:“跳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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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目光懇切,因為陸淮深久久不給反應的緣故,笑容也有些勉強。

陸淮深目光從她臉上移開,將她搭在肩上的手扯下,江偌心裡一涼,誰知陸淮深牽著她進了舞池。

心不甘啊,情不願的。

但江偌心裡還是松了一口氣。

陸淮深至始至終未置一詞,進了舞池跟她面對面,忽然手上一用勁,將她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攬。

他力氣太大,猝不及防,江偌條件反射地往後仰了仰,無意中流露的抗拒,最顯真心。

陸淮深垂眸看她,她仰頭望向他。

他薄唇輕挑,冷笑溢出,“不是你想跳的?”

江偌縮了下肩膀,“哪個跳舞是身子貼身子跳的?”

陸淮深面不改色,“我還見過臉貼著臉跳的。”

兩人一起有節奏的挪動腳步,沒跳兩下江偌發現他不按常理出牌,亂帶節奏,隨意打亂步伐。

江偌漸漸感到力不從心,跟不太上,她搭在他掌心的手微微用勁捏了下,提醒道:“你能不能別亂來?”

陸淮深嗤了一聲:“學藝不精。”

江偌無所謂地辯解:“我小時候上過舞蹈班,大學的時候每學期也會參加舞會,底子還是不錯的,是你的問題。”

陸淮深越過她的發頂看遠處,嘴裡淡淡說著:“你想說明什麼?你大學生活挺豐富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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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說完,微微垂眸看她一眼。

“正常社交,不用這麼陰陽怪氣的,”江偌目光直視著他刮過胡後干淨的下巴,笑了笑,“也是,我在外‘花天酒地’,你卻在家獨守空房,不怪你有怨氣。”

當然,前提是他說的什麼守身如玉是事實的話。

陸淮深懶得廢話,只在將怒氣發泄在手上,猛一用勁,江偌頓時感覺指節都要被他捏碎了,痛感神經反映強烈,她急喊:“我錯了錯了錯了……”

陸淮深這才松了手。

江偌緊緊抿著唇,滿眼怨氣地瞪了他一眼,陸淮深連表情都未變過,她不敢再在嘴上造次,瞥了一眼自己被用力擠壓後泛紅的皮膚,怨懟地說了句:“手給我捏紅了。”

“自作自受。”

江偌好奇,“你對江舟蔓也是這樣,一點也不憐香惜玉?”

陸淮深微眯了下眼,賞她個眼神,說:“那自然不一樣,對她還是要溫柔許多的。”

江偌忽略過心裡一閃而過的不悅,笑笑說:“我是女人,你就不能對我紳士些?”

“女人也分很多種,”他看了她一眼,附在她耳邊低聲道:“你是討人厭的女人。”

江偌心情確實不太好了,笑容漸漸轉淡,將臉轉向一邊,心裡滋味復雜,就算只被一個無關男性說自己是討人厭的女人,心情也不會好到哪裡去。

何況是陸淮深?

她名義上的丈夫。

穿著高跟鞋的江偌,發頂剛到陸淮深的眼睛,陸淮深稍微低些頭就能看自上而下看清她的輪廓,這次低下頭,看見的不是俏挺的鼻梁和濃密的睫毛,而是她一般側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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帶著明顯的不開心,連做作的笑容也消失無蹤。

“不開心了?”陸淮深哼了一聲,擰了下眉。

江偌垂著眼睫,淡淡回:“我沒有不開心。”

陸淮深的手往上按住她的背,將她往自己身上按,江偌差點將臉撞進他肩頸裡,不得仰頭往後隔開稍許,這樣,也就不得不與他對視。

陸淮深的手心貼著她光潔背脊,順著往下重新摟住她的不盈一握的月要月支,“我說的不是實話?你沒點自知之明,不知道自己今晚的行為有多討人厭?”

江偌心裡氣悶,面無表情地嘴強,“我樂意,我說了我沒有不開心,我心裡都快樂開花了。”

她其實快氣得呼吸不順了。

……

但是江偌氣得呼吸不順的時候,有人跟她一樣怒氣值暴漲。

江舟蔓遠遠看著那兩人一會兒摟一會兒抱,親密無間,打情罵俏,心中的不安像雪球越滾越大,她那天曾問過陸淮深,是不是不想跟江偌離婚了?

這本是她的猜想,現在放在正在被坐實。

她曾一直很信任陸淮深,在江覲跟她談話之後,她認為,即使陸淮深對她感情不深,至少加上利益牽絆,她和他的感情,也勉強算牢固了。

可永遠沒人理解,心中希望被一點點挖空的感覺,是如何絕望。

江渭銘早就看到江偌了,因為他當時在和幾個重要的人談事情,所以沒來得及管。這時候江偌都和陸淮深跳上了,他來找到江舟蔓,將她拉到一邊問:“這是怎麼回事?”

江舟蔓目光釘在那兩人身上,艱難吞咽,“我怎麼知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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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渭銘即便上了年紀,依然儀表堂堂,尤其剛上位不久,雖然糟心事情一堆,但總歸算是坐上夢寐以求的位置,整個人更顯意氣風發。

“江偌是跟裴紹一起進來的,肯定是經過了陸淮深的同意,你跟他不是……”

江舟蔓現在聽見‘陸淮深’三個字就快受不了,她怒聲打斷父親,“我不知道,別問我行不行!”

說完拎著裙子大步走開了。

……

後半支舞,江偌一直心不在焉,有時候腳步錯亂,踩到陸淮深的腳也是常有的事。

江偌也不說抱歉,陸淮深除了皺眉,也沒說什麼。

連續多次過後,陸淮深忍無可忍,“江偌!”

“不好意思,學藝不精。”江偌回神,懶懶說了句。

陸淮深:“……”

江偌其實是余光瞥見了江渭銘和江舟蔓,跟陸淮深說了幾句話,差點忘了計劃。

但由於做那件事,後果可能比較嚴重,她心裡一直惴惴不安,因此才心神不定。

高潮部分塵埃落定,一支舞接近尾聲,江偌一顆心更是上下亂竄,因為緊張,大腦時而出現空白。

最後,她抬頭看向漫不經心的陸淮深,橫橫心,直接仰起頭,對准他的嘴唇要壓上去。

爭分奪秒之際,陸淮深一把扣緊她的月要,將她往後推開推開半步距離。

也是那半步之差,江偌這一吻怎麼也送不出去了。

陸淮深看著她,沉著臉瞧著她,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。”

江偌不敢做聲,卻又下了決心,目光緊緊攫住他的雙唇,目標很明確,不死心,咬牙動了動身子,仍要去吻他。

“江偌!”陸淮深嗓音帶了洶湧怒意。

江偌索性將搭住他肩膀的手移到他脖頸之後,想要壓下他的頭,讓他靠近自己。

手剛碰到他的脖子,卻被陸淮深抓住左手,一把將她扯開。

琴曲還未結束,陸淮深直接拖著江偌離開舞池,甚至直接從光線晦暗的角落裡離開了宴會廳。